第230章 (第2/2页)
她。只是割去了她鬓边的一缕长发。 结发夫妻,割发断情。 他在与她恩断义绝。 她凝在喉间的呼吸化作呜咽之声,失力跪倒在地牢的水泊中,溅得水花四起。她半身浸没在雨水中膝行着,终于在浑浊的水面上找到了这缕断发。 待她起身再追了出去,男人的身影已跨过牢门,渐渐消失在铺天盖地的雨雾中。一次也没有回头。 清河将断发捻起,收入怀中藏好,望向司徒陵。 司徒陵背身而立,深深叹了一口气,知道她要问何事,対她道: “长风已经释了崔焕之,剩余的陇右军不日便会整军回廓州了。”他犹疑再三,还是问道,“清河,你何必要将所有罪责往自己身上揽,如此伤人伤己呢?” “若非如此,他怎会放过陇右军和崔焕之?”清河摇了摇头,凄然一笑,道,“他本就恨我,再多恨我几分又有何妨?一切,都是我咎由自取。是我当年,为了出宫,为了自由,背弃了他的情意。他没一剑杀了我,已是念了旧情了。” 司徒陵锁眉,目中凝着一丝痛意,沉声道: “当年之事,根本不是你的错。你也只是被皇权利用的棋子罢了。说得大逆不道一些,圣上的雷霆手段,早在司徒家覆灭之时,我就已领教过了。河西萧氏重权在握,帝王所不容,本就死局已定,没有你这颗棋子,还会有其他棋子。况且,在这个死局中,你已经尽力了,不要再自责了。” 见她摇了摇头,神容惨淡,司徒陵叹息道: “现下,陇右崔氏也已安然无恙,你该宽心养病了。” 清河闻言,终于有一丝欣慰之情,道: “我应尽之事,至少达成了一桩。” “早知如此,我就该出兵帮陇右军的。”帛罗双手绞着皮鞭,恨恨道。 “不可。这是河西与陇右的争夺,河漠部不该卷入其中,徒增伤亡。幸好你未动手。”清河知晓,河漠部骑兵与陇右军战士一道守城数月,情谊深厚,此次在外围剿一支突袭的祁郸人,才未来得及赶回凉州相援。 否则一旦三支军在凉州城内起了冲突,死伤怕是更加惨烈。 帛罗见她愁眉不展,拽着她的袖口提议道: “清河,你要不随我回河漠部吧?离开凉州这个伤心地。”帛罗捻着长辫道,“自从你从回鹘回来,我一直想来找你。谁知你府门被重兵看守,谁都进不来,就像囚禁你似的。这里,不值得你留下了。” 清河敛眸。 之前,他为了封锁消息,対陇右军动手不让她知晓,派兵将她的府邸守得死死的。